多特蒙德的日本外援洁世一透露了转会意向。

机会来了。

“每次重燃爱火，他们都会花一整晚的时间熟悉彼此的身体。他们彼此较量，谁更能让对方头皮发麻。”

#几年后的原著向

　　*

　　“洁，为什么不考虑拜塔呢？拜塔当年就有招揽你的意向……”经纪人盯着洁世一沉静的侧脸，思忖着该如何说服这个温柔与固执并存的年轻人。

　　“你也许觉得他们当年的报价是一种羞辱……”讲到这里的时候，经纪人吞了吞口水，“但现在，他们给出了足够的诚意。”

　　“拜塔的报价是最高的。比其他俱乐部高一大截。”经纪人稍稍提高了音量，“加入拜塔，捧得沙拉盘，洁，这就是最好的未来！”

　　所有为德甲效力的球员都想站到德甲的顶点，可惜，拜塔·慕尼黑已经连续十年霸占被球迷戏称为“沙拉盘”的冠军奖杯，而洁世一一次都没碰过它。

　　洁世一沉默了许久，经纪人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应。诚实地说，洁还有很多拒绝的理由，其中最主要的、最难以忽视的是球迷的心情。洁世一曾经在拜塔和多特蒙德的德国国家德比中一夜成名，如果他加入敌营，难免会受到拜塔球迷的嘲讽，多特蒙德的球迷则会怒斥他为叛徒。

　　经纪人没想到，洁最先说出的反对理由和另一个人有关：“松田先生，我绝不成为凯撒的陪衬。”

　　经纪人一时心情复杂。

　　评价这位亚洲球员时，媒体最常用这几个形容词：谦逊，聪明，包容。

　　洁世一似乎能和任何人打好配合，就连那些有名的刺头也会在他面前收起棘刺，用摸头、拥抱这些亲昵的动作表达对他的信任。

　　但洁世一偏偏拒绝和凯撒组成组合。某种程度上来说，凯撒还是他崭露头角的恩人。而洁世一明明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。

　　“洁，你知道吗？凯撒绝对是拜塔最欢迎你的人。”经纪人语重心长地说，“他托我向你承诺，不会让舆论影响你的心情，至于拜塔的球员们，他相信你自己有能力去驯服。”

　　“松田先生，作为一名专业经纪人，你的判断不该受到凯撒的影响。”洁世一不赞同的说，“而且，我要的不是凯撒的欢迎。”

　　经纪人苦笑了一下。

　　

　　事实上，为了夺回洁世一，凯撒从洁世一登陆德甲的第一年就在预热。他在社交平台和公开场合不止一次夸奖这位亚洲球员，指出想再次和他一起踢球。

　　记者们敏锐地嗅出这是凯撒准备背弃老东家的信号，但凯撒明确表示自己无意离开拜塔·慕尼黑。拜塔是他的年少成名之地，他对自家俱乐部的绿茵场是有感情的。

　　这对洁世一来说绝对称不上帮助。最开始，因为凯撒的捣乱，多特蒙德的球员和球迷都以为他和凯撒私交甚笃，很不喜欢他。当然，他们主要是不喜欢洁世一瘦弱的身板。他看上去只有15岁。

　　有媒体曝光了拜塔曾经给出的极低报价，大做文章。多特蒙德的球迷怒斥俱乐部不该看脸买人，为什么要捡拜塔看不上的球员？他们要赢拜塔，需要的绝不是精致的东方娃娃。

　　但很快，所有人都对这位看上去青涩腼腆的亚洲球员大为改观。

　　在德甲处子秀上，洁世一用一记极具创造性的长传为队友杀出血路，球迷们因为这个漂亮的助攻记住了这位面庞稚嫩的亚洲人。

　　赛后采访环节，多特蒙德的主帅否认了这次排兵布阵的偶然性。

　　“这个机会是他应得的。”多特蒙德的主帅说，“在日本人搞‘Blue Lock’的噱头时，我们最早给洁提出报价，从那以后，我们一直在评估他的价值。”

　　他们用最实惠的价格买下了这名聪明冷静的亚洲球员，而在不久后的德国国家德比，拜塔·慕尼黑的拥有者意识到，他们严重低估了洁世一的价值。

　　在下半场比赛的最后一分钟，洁世一突然出现在奇迹般的位置，头槌破网，比分扳平。球场上的七万名观众在死寂之后彻底疯狂，他们流泪拥抱、摇旗呐喊。从这一晚开始，洁世一不再是“那个亚洲人”，而是创造奇迹的Isagi。

　　伤停补时阶段，点燃狼烟的洁世一再次成为组织进攻的核心，他将皮球牢牢掌控在脚下，嗅闻进球的预感。最后，洁世一再次献出绝妙助攻，多特蒙德的当家球星以一记世界波埋葬了拜塔。

　　在自家球场被绝杀，拜塔的球迷表情空白，难以接受。尽管拜塔在那个赛季最终还是问鼎德甲，但所有球迷都忘不了洁世一在这一夜带给他们的耻辱。

　　洁世一成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最大功臣，队友将他高高举起，他仰头迎接欢呼，因为顶灯太过耀眼而闭上了眼睛。他的表情很平静，因为这场胜利已经在他脑海中预演了无数次。

　　所有人都在喊“Isagi”，人声鼎沸中，他似乎听到谁喊了一声“Yoichi”。

　　凯撒站在不远处，望着骑在队友肩膀上的洁世一。他就像个国王，凯撒确信，今夜过后，媒体们一定会争相为洁世一戴上王冠。

　　凯撒喊了洁的名字，但他似乎没有听到。凯撒当然不可能挤进多特蒙德球员的欢庆圈，他能做的只是站在原地，等着洁世一望过来。

　　队友揽住凯撒的肩，摸到湿透了的球衣。凯撒已经尽力了。

　　谁都能看出凯撒心情不佳，他的心情确实受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年轻国王的影响，但他并不是在生洁的气。

　　他真想杀了拜塔不长眼的经营者。他在“Blue Lock”费尽心思夺得洁世一的注意，也不止一次告诉世界：他对洁世一很感兴趣。

　　对于得到洁世一，凯撒势在必得。

　　拜塔俱乐部和洁世一商谈价格时，凯撒克服了八个小时的时差，在手机上百般骚扰洁世一，承诺会带他游遍欧洲。洁世一回消息的速度越来越慢，后来，他把凯撒拉黑了。

　　凯撒后来才知道，俱乐部居然给出了那样不像样的价格。如果他们缺钱，凯撒个人愿意补上空缺。但就算凯撒真的那样做了，他们也不会为不值得的球员多花一分钱。那些人根本不懂足球，踩碎球员的梦想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。

　　木已成舟，凯撒和洁世一注定成为德甲针锋对决的对手。

　　“不是钱的问题。”在德国初见的时候，洁世一这样对凯撒说。但他脸上明显是受辱的表情。

　　凯撒为拜塔·慕尼黑鞠躬尽瘁，可俱乐部居然连他想要的人都争取不到。

　　德比大战被绝杀的当晚，凯撒在ig上提到洁世一，向他表达了恭喜。

　　部分球迷追着骂他，恨他今晚被洁世一戏耍得像个小丑。

　　更多球迷表示习以为常：凯撒又开始了。

　　毋庸置疑，凯撒是拜塔当下最具价值的球员。球迷们尽管对凯撒的个人作风颇有微词，但还是不得不臣服于他在球场上所向披靡的表现。

　　有一点，洁世一和他的经纪人想错了：如果洁世一转会到拜塔·慕尼黑，拜塔球迷的反对声音会很小。

　　球场上胜者为王，虽然洁世一是让拜塔球迷恨得牙痒痒的选手，但如果洁能为拜塔夺得欧冠出力，他们也会像得意非凡的多特蒙德球迷那样，欣喜若狂地呼喊“Isagi”的大名。

　　更重要的一点：凯撒野性难驯，恐怕只有被称为“驯兽师”的洁世一能够管教他。

　　

　　放出转会风声后不久，洁世一在罗马见到了凯撒。

　　“我早该有所预料。”洁蹙眉说，“你设计我？”

　　洁世一是来罗马拍摄男士香水广告的。在听说另有一位男性搭档时，他就应该猜到：这是凯撒创造的又一场“邂逅”。

　　“别这么看我。”凯撒低低地笑了一声，“我都要兴奋了。”

　　洁世一厌恶地别开脸。他能在球场上面不改色地和对手互喷垃圾话，但凯撒的垃圾话还是从一而终地对他很有杀伤力。

　　洁世一真心不想在冬歇期遇见凯撒。他总会掉进凯撒的陷阱，他们拌嘴、吵架，最后打架打到床上去。

　　拍完广告的当晚，他们毫无意外地滚成了一团，木质玫瑰香盈满了整个套房。

　　每次重燃爱火，他们都会花一整晚的时间熟悉彼此的身体。他们彼此较量，谁更能让对方头皮发麻。

　　第二天清晨，如果洁世一没有赶在凯撒苏醒前离开套房，他们多半又会开始第二天的征伐——足球运动员的精力简直没有上限。

　　但如果洁提前走了，他准会遭到凯撒的挑衅。去年，这个狡猾的德国男人甚至脸皮厚到在ig上提到他，问他是不是怕了。暧昧的话语引起粉丝的好奇。作为删除这条公开信息的交换条件，洁世一只好引狼入室，邀请凯撒去他的公寓。

　　这一次，洁吸取之前的教训，穿戴整齐后，他拉开窗帘，用阳光催促凯撒醒来。

　　凯撒翻了个身，趴在枕头上，懒洋洋地打招呼：“早安，我的天使。”

　　洁世一有理由怀疑，这个姿势经过算计，是凯撒的又一个阴谋。凯撒肌肉线条清晰的白皙背部遍布抓痕，肩头还有几个毫不心软的咬痕。如果洁世一是吸血鬼，凯撒已经为魔鬼献上了全部血液。

　　洁世一的喉头滚动了一下，别开脸。

　　“我要走了。”洁世一坐在高脚凳上，皮鞋轻踢了一下脚边的行李箱。

　　凯撒的手臂微微绷紧，他想到了凌晨时分抱着洁世一的腿的场景。

　　“宝贝，有没有人说过你穿西装的样子很迷人？”

　　“你昨晚已经说过了。”

　　凯撒飞快地说：“我想再脱一次。”

　　“驳回。”洁世一起身，委托酒店熨过的西装平整英挺，就算抹去球员的光环，他现在也迷人得让凯撒喉头发紧。

　　凯撒抱着被子坐起来，掩饰关键部位。日本人是含蓄的，他汹涌的爱意可能会使洁世一感到被冒犯。

　　“等等我，我跟你一起。”

　　洁世一背对着他，挥了挥手：“再见。”

　　洁世一离开的模样总是那么洒脱，不可否认，这是凯撒迷恋他的一大理由。

　　

　　在特雷维喷泉附近的街区，凯撒终于再次找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背影。他们临时入住的酒店离景点很近，他就知道，洁世一带了行李箱，一定会在离开罗马前逛一逛这个历史名城。

　　有个女球迷正在向洁世一要签名，询问他是否会离开德甲，到意大利踢球。

　　凯撒蛮不讲理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，作为补偿，他在洁世一的签名旁签上了自己的大名，他可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巨星。

　　女球迷这才认出这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男人是米歇尔·凯撒，表情变得一言难尽。她对拜塔这支球队毫无好感，所以才会深深记住拜塔的噩梦洁世一。

　　告别球迷后，洁世一和凯撒一起漫步街头。

　　洁世一付钱买了两杯咖啡，凯撒发现他会说简单的意大利语。

　　喷泉的声音近了，但洁世一好像又一次在离他远去。

　　凯撒主动提起了俱乐部的事：“前段时间，我听说拜塔曾经向你提出的邀约中，还有一个附加条件。”

　　洁世一将咖啡递给凯撒，没有否认：“我不想被租借给其他球队。”

　　“如果我知道他们第一年就想把你租出去，我会给他们一拳。”凯撒紧盯着他的神情变化，“如果来拜塔，你当然要和我搭档。”

　　“别再假设了。”洁世一的神情没有变化，“凯撒，我现在只想超越你。”

　　曾经，洁世一确实想过接受拜塔·慕尼黑的橄榄枝。但他要的不是凯撒的欢迎，而是凯撒的“需要”。更准确一点，他想成为“必要”。

　　如果凯撒没他不行，就算薪资只有少得可怜的那么一丁点儿，他也乐意去拜塔。

　　他说过的，不是钱的问题。他在凯撒面前向来坦坦荡荡，是凯撒没有读懂他那时的心情。

　　凯撒抿了一口咖啡，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。

　　他故作轻松地问：“看来，你已经有计划了？”

　　洁世一也喝了一口咖啡，他不觉得苦，只觉得麻木。他呼出一口雾气，说：“离计划尚有距离。”

　　洁世一在意的不是俱乐部的报价，而是球队的重视。他要的不是高薪，而是赢球。他不想坐冷板凳，他要踏上绿茵场，靠自己去赢球。

　　他们走到了特雷维喷泉前。

　　凯撒挡在洁世一面前，微笑着说：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
　　洁世一伸出手，口头警告道：“你最好不要捉弄我。”

　　“怎么会呢？”凯撒笑眼弯弯，在洁的掌心放了一欧元的硬币。

　　洁世一恍然大悟：“这就是许愿池？”

　　“我以为你是有目的地领着我往这边走。”凯撒夸张地说，“你真是幸运之子。”

　　偶尔，当凯撒有意讨好时，他还是能说出动听的话的。洁终于露出了清晨以来的第一个微笑。

　　他能对任何人亲切地微笑，唯独对凯撒吝啬。不幸的是，就连他吝啬的一面，凯撒也很喜欢。

　　洁世一在心中默念了自己的心愿，背对许愿池，将硬币往后高高抛起。

　　但他没有听到硬币落水的声音。

　　半空中，硬币被它的主人拦住了。

　　洁世一的呼吸骤停，被凯撒截断的似乎不仅仅是一枚硬币，而是他的梦想。当他准备身无分文地挑战德甲、和凯撒一起捧得冠军奖杯时，凯撒和他的拜塔狠狠羞辱了他；当他准备转战意甲时，凯撒又来阻碍他。

　　他真心厌恶凯撒大张旗鼓的作风，他们甚至不曾做过同一个俱乐部的队友，他凭什么把他们绑定？

　　“世一，我会帮你实现心愿的。”

　　凯撒试图去吻洁世一半僵在空中的手，但手的主人因凯撒的话而猛地回神。洁世一不会再让凯撒吻他。他的手像一阵飓风刮过，狠狠扫在了凯撒的脸颊上。

　　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”洁世一夺过那枚被截走的硬币，声音微微颤抖，“凯撒，别惹我。”

　　

　　洁世一原本准备直接回德国，但和凯撒不欢而散后，他改变想法，回了日本。

　　父母没把他当成走出国门的球星，照样给他做了年少时爱吃的炸猪排饭。洁世一忘了自己在冬歇期也要控制饮食，吃了两大碗。

　　睡觉前，母亲帮他整理被褥，突然问：“小世，你不开心吗？”

　　高中时输掉比赛，洁世一不会在母亲面前哭。因为那时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。但这一晚，他抱着母亲痛哭不已。

　　“我要夺得欧冠冠军。”他说，“我要让凯撒痛哭流涕。”

　　他开始说胡话，德语、意大利语、日语三种语言混着说。洁伊世摸摸儿子的额头，发现他发烧了。

　　她给儿子贴上退烧贴，帮他换下汗湿的衣服。离开这个他从小住到大的卧室前，洁伊世在他耳边小声说：“小世，妈妈相信你哦。”

　　

　　一个月后，德甲两大豪门的球员变动震惊了世界足坛。

　　世界名将诺艾尔·诺阿从西甲回归了老东家拜塔，与此同时，拜塔连续几个赛季的宿敌、多特蒙德的洁世一也加入了拜塔军团。

　　但拜塔同时失去了一名极具价值的球员，米歇尔·凯撒。

　　凯撒没能迎来和洁世一的强强联合，他背井离乡，离开了宛如第二个家的拜塔安联球场，加入了意甲豪门BC米兰。这原本是洁世一最有意向的俱乐部，凯撒对此确信不疑。可是，直到他独自离开拜塔，还是没能等到洁世一将他从黑名单中解放出来。

　　拜塔用盛大的欢迎会迎接诺艾尔和洁世一，洁世一面庞微红，对记者说诺艾尔一直是他的偶像。

　　凯撒被他认定的“家”和“家人”一起抛弃了。

　　在那一刻，他有些恨洁世一。但同时，他好像更爱他了。

　　

　　拜塔的球员更衣室里，内斯歪头打量洁世一。

　　“世一，你真是太狠心了。”内斯眯着笑眼，他让对手梦碎时也总是保持这样的表情，“为了让BC米兰一带一签下你，凯撒不惜自降身价，你却对他弃之不顾。到底要怎样才能打动你？”

　　平心而论，BC米兰给出的合约很诱人。最诱人的是，那份合约的违约金只有一欧元。

　　在特雷维喷泉前，洁世一拿走一欧元，拒绝向凯撒许愿。

　　凯撒用一纸合约向他表明心意：凯撒为他开辟了前路，他们可以一起去意甲征战。如果对凯撒不满意，洁世一随时可以后悔，只需交出他从凯撒手中夺走的那一欧元，就能潇洒地离开。当然，凯撒敢跟他谈这样的条件，是因为他笃信自己在足球场上的魅力。只要洁世一和他绑定了，就绝不会离开他。

　　洁世一没有回答内斯的问题，只是说：“拜塔在最后关头给我开了更高的价格。”这虽然不是他答应拜塔邀约的真正理由，但足以解决许多人的好奇心。

　　可内斯显然不会被这个理由说服。

　　他正想再问，洁世一朝他伸出了手。

　　“你不想和我搭档吗，内斯？”

　　内斯刻意忽略了那只手，固执地追问：“到底要怎样才能打动你？”

　　洁世一收回手，好脾气地说：“如果你想知道答案，请把欧冠冠军奖杯献给我。”

　　内斯微怔。

　　多年来，内斯一直是凯撒忠实的拥趸。但如果能和旧主的情人一起，在欧冠决赛上击碎旧主……

　　内斯翘起嘴角，主动握住了洁世一垂在身侧的手。

　　“我没有拒绝你的资格，驯兽师。”

　　绿茵场是残忍的，没有谁能成为永远的王。内斯相信，新赛季，拜塔军团会成为欧冠赛场的主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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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笔前明明是想写凯撒洁一起在拜塔的，但是写着写着就……我真的很主角控了（心虚目移）

彩蛋是凯撒视角（第三人称），许愿池+转会后的故事